这些话,希望你看到,又希望你看不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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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有机会,跟初恋再见,你会是怎样的心情?
仔细算起来,我跟我的初恋已经有十年没有见面了。
我已经不记得,我们是因为什么事分手的。我和他,有红着脸的开始,但没有过红着眼的结束。
这些年,他一直安安静静地躺在我的微信好友里,我从朋友圈里看着他毕业工作、结婚生子,内心从未有过任何波澜。
他偶尔的会在节日里发一句简单的祝福给我,也会调侃一下我发的照片。那些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的只言片语,就是我跟他分开的十年里,全部的交集。
大家都说,能坦然聊天的人,都已经坦然的放下了。所以,我觉得,我对他,没有任何执念了。
所以他出差来北京,问我要不要见一面的时候,我想都没想就跟他说 " 好啊 " 。
去见他的那天,我甚至没有刻意挑衣服,没有请假,只是给这次见面留了短短一个午饭的时间。
我们选了一个环境很好的咖啡厅,工作日,人不多,阳光很好,咖啡也很香,我们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那样,寒暄着彼此的生活。
刚落座的时候,他突然站起来,说要跟我换下位置,说: " 我们换一下,我记得你紫外线过敏。 " 后来聊到我的工作,他突然说: " 现在用电脑写文章,手上的茧子应该没了吧。 "
很日常的两句话,却在我心里轰的一下炸开了花。
那两句话,就像是一双从过去伸过来的手,不由分说地在过去跟现在之间,生生的扯出一个口子来,所以那些我以为我早就放下了的事,都呼啦啦的跟着跑了出来。
跟很多人一样,我们在还对鲜花和礼物没有什么概念的年纪遇见,做过最多的事就是,下课铃声一响,马上飞奔去对方的教室门口。如果老师不拖堂,我们就能足足聊十分钟,如果老师拖堂,他就趴在窗户外边偷瞄的看着,前后加起来也能凑够十分钟。
那时候那种以 " 牵手 " 为上限的爱情,被我们慢慢悠悠的持续了好几年。那个时候我们真的以为,日子就会这样一直慢慢悠悠的过下去,从今天晃到明天,再从明天晃到未来。
年轻的爱情里从来只有眼前人,没想过后来的人生里,会被遗憾、错过和离别挤满。讽刺的是,我们面对 " 失去 " 时后知后觉的程度,总是很惊人。
比如说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潇洒的人,我从来不觉得这段感情让我有什么遗憾。
但当他真实的站在我面前,当他用当年一样的口吻,关心那些我不起眼的小习惯,我才突然之间意识到,兜兜转转的这些年,我竟然从未遇到第二个人,像他这般对我。
比如,在选择跟他见面地点的时候,我看的所有选项都是咖啡馆,因为,其实我很想,在跟他有关的记忆里,添上 " 在阳光很好的午后,喝着咖啡聊天 " 这一项。以前没有过,所以现在我想把它补齐。
比如,之前分手,为了落一个干脆利落连合照都没有留,这次分开之前,我主动说:我们拍张照吧。还有很多,都是我以为我不在意,但其实一直都在遗憾的事,这次我都补上了。
想想,人们在感情里的遗憾,其实未必是放不下那个人,我们放不下的,是没有跟那段时间好好告别。
朋友说,后来我们的人生里,多得是车窗起雾,却不知道该写下谁的名字。人跟人的缘分,有时候浅薄得连一杯咖啡的重量都撑不起来。
我是真的没有想到。我跟她分开十年,我竟然在这一次,才彻底为我们的感情画上句号。
最后分开的时候,跟咖啡馆一门之隔的街上,阳光明媚得,就像是假的一样,他走在我前面,先我一步迈出了咖啡馆的门。
我们之间的距离,比这十年间的任何一天,都更近。我们只隔着一张桌子,一步之遥,可是,我心里却比谁都清楚,不舍归不舍,但我们的感情,一脚跨出去,不再能回头。
而我,终于可以在那一天发自内心地对你、也对我自己说,我没有遗憾了。